己亥杂诗 其四十四

清 · 龚自珍

霜毫掷罢倚天寒，任作淋漓淡墨看。
何敢自矜医国手，药方只贩古时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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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

• 霜毫：毛笔。因毛笔笔锋用兔毫制成，类似霜白色，故名。
• 掷：扔、抛，这里是放下的意思。
• 倚（yǐ）天寒：形容毛笔放下后好似靠着天空，带着一种清冷孤寂的感觉，同时有笑傲寒天之意。
• 自矜（jīn）：自我夸耀。
• 医国手：比喻有治理国家能力的人。
• 古时丹：古代的丹药，这里暗指古代治理国家的某些办法、学说 。

翻译

放下毛笔，感觉它靠着天空般冷冽，眼前的这些文字，任由别人当作随意挥洒的淡墨来看待吧。我哪里敢自我夸耀是能治理国家的能手呢，我所能够提供的“药方”，不过是贩卖古代的陈旧方法罢了 。

赏析

这首诗是龚自珍《己亥杂诗》组诗中的佳作。首句“霜毫掷罢倚天寒”，诗人以一种豪迈又略带孤寂的姿态，描绘了放下毛笔时的场景，“倚天寒”三个字营造出一种冷峻宏大的氛围，显示出诗人独立于世、不同流俗的心境。次句“任作淋漓淡墨看”，流露出一种超脱淡然，对他人看法的洒脱，表现出不被理解也不在乎的心境。后两句“何敢自矜医国手，药方只贩古时丹”则转为深沉的自嘲与无奈。龚自珍渴望挽救清王朝的衰颓之势，但他深知自己的主张或许被人看作是“老套”，看似自谦自抑，实则蕴含着对社会现状的深沉忧虑和无力感 ，同时也是对当时沉闷守旧社会风气的一种隐晦批判，整首诗情感复杂而深沉，用词简炼却意味深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