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属合集
译文
喜好谈论空寂之道的人,往往反被空寂所迷惑。耽溺在静境的人,反为静寂所束缚。
赏析
佛法原本是十分活泼的,说万法本空,原是要使我们了解万事本无其永恒的体性,一切皆将坏散,教我们不要对万物起执情,而使身心不得自在。结果有些人谈「空」却又恋「空」,其实恋「世事」和恋「空」并无分别,同样是执取而不放。恋「空」的人弃绝一切以求一个「空」字,最後还是有一个「空」的意念无法除去。殊不知万事万物本「空」,弃与不弃都是「空」的,有弃绝的念头便已不「空」,爱「空」的念头已是「有」了。《般若波罗密多心经》上说:「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」即说明「色」和「空」是不相碍而相同的,执著于「色」的人不明白「色即是空」,执著于「空」的人也不明白「空即是色」,但此处的「色」并不是指女色而言,而是指一切能见、能听、能嗅、能尝、能触、能想的事物,这点必须辨明。
至于「耽静反为静缚」也是同样的道理。「静」并不是教人躲到安静的地方,不听不想,那样等于用一个「静」字将自己束缚住,动弹不得,又有什么好呢?真正的「静」是「心静」而非「形静」,是在最忙碌的时候,仍能保持一种「静」的心境,不被外物牵动得心烦气躁。在尘嚣之中保持著心的「静」境,岂不比那些在寂静中虚度时日,或是身在寂静心不寂静的人更高明些吗?

陈继儒
明松江府华亭人,字仲醇,号眉公,又号糜公。诸生。志尚高雅,博学多通,少与同郡董其昌、王衡齐名。年二十九,取儒衣冠焚弃之,隐居小昆山,后居东佘山,杜门著述。工诗善文,短翰小词,皆极风致。书法苏、米,兼能绘事。董其昌久居词馆,书画妙天下,推眉公不去口。眉公又刺取琐言僻事,编次成书,远近争相购写,于是名动寰宇。屡奉诏征用,皆以疾辞。卒于家。有《眉公全集》。
► 285篇诗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