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释
上时政疏:关于时政的奏疏。疏,臣下向皇帝陈述政务的一种文体。
具位臣:备位充数之臣。唐宋时,朝官在公文底稿上或文集里对自己官职等的简写。
某:本是臣自称其名。在文稿或文集中亦省称某。
昧死:冒死。古时臣下上书多用此语,以示敬畏。
尊号皇帝:此处指宋仁宗。尊号,尊崇皇帝、皇后的称号。宋仁宗在天圣二年、明道二年等先后上尊号,如“景祐体天法道仁明孝德皇帝”。因为很长,所以这里是省称。
享国:享有其国。指帝王在位。
恻怛:忧伤、悲痛,或同情、哀怜。
晋武帝:即司马炎(公元236年-公元290年),晋朝开国皇帝,在位二十六年(公元265年-公元290年)。在位时,他规定按官品高低占田,并允许依官品荫庇亲属和占有佃客等,不纳赋税,强化了门阀制度。又大封宗室,形成以后皇室内讧的根源。他死后不久,全国就陷入分裂混战的局面。事见《晋书·武帝本纪》等。
梁武帝:即萧衍(公元464年-公元549年),南朝梁的建立者,在位四十八年(公元502-公元549年)。即位后,他重用士族,崇信佛教,大建寺院,又残酷剥削农民,多次镇压农民起义。中大同二年(公元547年,即太清元年),他接受东魏大将侯景德归降。后二年,侯景引兵渡江,发动叛乱,攻破建业,他因饥病而困死台城。事见《梁书·武帝本纪》等。
唐明皇:即唐玄宗李隆基(公元685年-公元762年),在位四十四年(公元712年-公元755年)。谥号为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,故称唐明皇。在位之初,先后任用姚崇、宋璟为相,改革弊政,社会经济继续有所发展,被史家誉为“开元(公元713年-公元741年)之治”。后期任用李林甫、杨国忠等执政,政治腐败,武备废弛。自身则爱好声色,奢侈荒淫。“安史之乱”爆发,他逃往四川,太子李亨(肃宗)即位,尊他为太上皇。至德二载,他回到长安,后抑郁而死。事见新旧《唐书·玄宗本纪》等。
趋过:度过。得过且过之意。
宗庙:古代帝王祭祀祖先之处。封建王朝的象征。
毁辱:遭受损毁或污辱。
膏血:指人体的脂肪、血液。
涂:污染。
草野:草木之野。
比屋:屋舍相连。指家家户户。
晏然:安然。安逸貌。
大器:本指重要宝贵的东西。喻指国家。《庄子·让王》:“故天下,大器也。”成玄英疏:“夫帝王之位,重大之器也。”
询考:咨询、考核。
偷假:偷安苟延。
仁民爱物:语本《孟子·尽心上》:“亲亲而仁民,仁民而爱物。”
享国日久:指仁宗已在位四十年(公元1022年-公元1061年)。后二年,仁宗崩。英宗继位。
薄:浇薄,不厚道。
深拱:本指帝王敛手安居,无为而治。《汉书·蒯通传》:“足下(指韩信)按齐国之故,有淮、泗之地,怀诸侯以德,深拱揖让,则天下君王相率而朝齐矣。”
慨然:慨叹,忧虑貌。
逸豫:安乐,无所作为。《诗·白驹》:“尔公尔侯,逸豫无期。”欧阳修《新五代史·伶官传序》:“忧劳可以兴国,逸豫可以亡身。”
灾稔:灾难(酝酿)成熟。稔,本指庄稼成熟。
准:衡量。
汲汲乎:心情急切貌。也可解作抓紧不放松。《礼·问丧》:“其往送也,望望然,汲汲然,如有追而弗及也。”孔颖达疏:“汲汲然者,促急之情也。”
“若药不瞑眩,厥疾弗瘳”二句:语出《书·说命上》。孔颖达疏:“若服药不使人瞑眩愤乱,则其疾不得瘳愈。言药毒乃得除病,言切乃得去惑也。”瞑眩,药性发作时头昏眼花的感觉;厥,犹其;瘳,病愈。
狼疾:语本《孟子·告子上》:“养其一指,而失其肩背而不知也,则为狼疾人也。”意谓只知养小(一指),不知养大(肩背),是医生中昏乱者。狼疾,同狼藉,昏乱之意;
采擢,选拨任用,《晋书·武帝纪》:“雅好直言,留心采擢。”
预:参与。
进越:超越权位。
尽规:尽心规劝。《国语·周语上》:“天子听政,公卿列士献诗,瞽献曲,史献书,师箴,瞍赋,蒙诵,百工谏,庶人传语,近臣尽规,亲戚补察,瞽、史教诲,耆、艾修之,而后王斟酌焉。”
义:义务、责任。
(以下内容由 AI 生成,仅供参考。)
注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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具位臣某:臣子王安石在此表明自己的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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昧死再拜:臣子冒死两次跪拜,表示尊敬和忠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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尊号皇帝陛下:对皇帝的正式称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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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诚恻怛:极为真诚和忧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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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庙:古代帝王或诸侯祭祀祖先的地方,象征国家和家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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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屋:邻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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恭俭:谦逊节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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聪明睿智:指智慧超群,判断力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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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民爱物:爱护人民和万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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侥幸:偶然得到好运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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旷日持久:拖延很长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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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书》曰:引述《尚书》中的名言。
翻译
日期,臣王安石冒死再拜,向您呈上奏章,尊敬的皇帝陛下:
我私下观察历代君主,他们在位久了,如果没有真正关心天下苍生的诚心和悲悯,即使没有苛政酷刑,国家也会混乱。从秦朝开始,统治时间长久的君主如晋的武帝、梁的武帝、唐的明皇,他们都是才智卓越的君主。但因为长期无内忧外患,他们逐渐懈怠,缺乏长远考虑,总认为灾祸不会降临自身。结果,他们常常遭受祸害,后悔莫及。虽然个人可能免于灾难,但国家已经衰败,家人贫困,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。作为君主,怎忍心让这些发生呢?然而,晋、梁、唐三位皇帝就是这样轻易导致了这样的局面,他们自以为不会如此,却不知灾难突然降临。天下是重大的责任,没有完善的法律制度无法维系,没有广泛任用贤才无法守护。如果没有真诚的忧虑,就无法选拔人才,制定和修订法律。贤才得不到任用,法律制度得不到完善,只是苟且偷安,或许能暂时避免问题;但如果拖延下去,必然会导致大乱。
陛下您具有谦逊节俭的美德,聪明睿智,又怀有仁爱之心。然而,您在位已久,正是需要真心担忧天下,以晋、梁、唐三位为鉴的时候。在我看来,如今朝廷的职位并未得到真正的贤才,政策执行也未能完全符合法制。官场混乱,民间贫困,风气日益败坏,财力日渐困乏。然而陛下您高居深宫,似乎并未有询问考察和追求改进的意愿。这是我私下为您担忧的原因。
苟且偷懒,贪图安逸,只能侥幸一时,但不能持久。晋、梁、唐三位皇帝就是因为忽视了这一点,才会频繁遭遇灾祸。当他们想要挽救时,已经来不及了。以古人的教训对照现今,国家的安危存亡仍有可为。关键时期就在眼前,错过这个时机,我担心会有追悔莫及的时候。因此,陛下应该真诚地选拔贤才,广泛任用,明确法制,这是刻不容缓的。《尚书》说:“如果药效不明显,疾病就不会痊愈。”我希望陛下能将国家的长远困境视为忧虑,而不是短期不适。
我有幸被您提拔,参与朝廷事务,国家的兴衰荣辱与我息息相关。因此,我敢于冒犯规矩,提出直言。恳请陛下深思我的建议,以此自省,那将是天下的大幸!
赏析
王安石在这篇奏疏中,深刻批评了那些在位久了却缺乏忧国忧民之心的君主,以晋、梁、唐三帝为例警示宋神宗。他强调了法治、贤才任用的重要性,认为国家的稳固离不开完善的法制和众多的贤能之士。同时,他还表达了对宋神宗的期待,希望他能以天下为己任,积极改革,避免重蹈历史覆辙。整篇奏疏言辞恳切,富有哲理,体现了王安石的政治抱负和责任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