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英台近 · 重过西湖书所见

宋 · 张炎

水西船，山北酒，多为买春去。事与云消，飞过旧时雨。谩留一掬相思，待题红叶，奈红叶、更无题处。
正延伫。乱花浑不知名，娇小未成语。短棹轻装，逢迎段桥路。那知杨柳风流，柳犹如此，更休道、少年张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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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

• 谩（màn）：徒然，空自。
• 延伫（zhù）：久立等待。
• 浑：全然。
• 短棹（zhào）：短桨，代指小船。
• 段桥：即断桥，在西湖白堤东端。
• 张绪：南朝齐人，风姿清雅，当时洛阳至湘东移植柳树，齐武帝曾赞叹：“此杨柳风流可爱，似张绪当年时。” 这里张炎以张绪自比。

翻译

西湖西边的游船，北山脚下的酒肆，人们大多是为赏春而去。然而过去的美好事情都像云一样消散了，旧时的风雨也已飞逝。徒然留得满怀相思，想要在红叶上题下心事，无奈这红叶啊，竟找不到可题写的地方。 我久久地伫立等待。纷繁的花儿我全然叫不出名字，花朵娇小可爱，还不懂得用言语表达风情。我乘着轻便小船，在断桥边的路上来回。哪能想到啊，当年那风流的杨柳如今依旧，可时光流转，柳都如此，更别提像当年风流年少的我张绪了。

赏析

这首词是张炎重游西湖时所作，抒发了词人昔盛今衰的感慨和深沉的相思愁情。上片先描绘了往昔西湖热闹的游春景象，“事与云消，飞过旧时雨”一句笔锋一转，将美好回忆与眼前现实形成鲜明对比，体现出对过去繁华消散的感伤， “谩留一掬相思”等句，细腻地表达了无处寄托相思的惆怅。下片通过描写眼前不知名的娇花、自身的短棹轻装，在逢迎桥畔间触景生情，由柳及人，借用“张绪”的典故，深切地表达了岁月流逝、青春不再、个人身世之感。全词情景交融，用语精巧，含蓄婉转中蕴含着深沉复杂的情感，意境清幽而沉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