升天行

三国 ⋅ 曹植

【其一】
乘蹻追术士，远之蓬莱山。
灵液飞素波，兰桂上参天。
玄豹游其下，翔鹍戏其巅。
乘风忽登举，彷佛见众仙。
【其二】
扶桑之所出，乃在朝阳溪。
中心陵苍昊，布叶盖天涯。
日出登东干，既夕没西枝。
愿得纡阳辔，回日使东驰。

译文

【其一】
我用乘蹻术把方士赶，直追到遥远的蓬莱山。
山上神水飞流起白浪，兰草桂花几乎碰到天。
黑豹悠闲地在山下走，昆鸡们嬉戏在峰崖间。
驾着清风我来到山顶，好像众仙人就在眼前。
【其二】
神木扶桑就长在那里，在那面朝东的山谷底。
树干高高地指向青天，叶子覆盖着天下大地。
太阳出来跳在树干上，太阳落下睡在枝杈里。
我愿亲自驱赶太阳车，叫它往东走该多有趣！

注释

乘蹻（qiāo）：道家所谓飞行之术。蹻，方士穿的鞋。
素波：白色的波浪。
兰桂：喻美才盛德或君子贤人。
玄豹：黑豹。其皮毛贵重，胎为美味。
鹍（kūn）：古书上说的一种形似天鹅的大鸟。
中心：此处指树干。苍昊：苍天。
纡：屈曲萦绕，此处是回转。阳辔：传说中的羲和赶着、六条龙拉着、装着太阳的那辆车。

序

升天行，这两首诗，第一首写幻想中的仙山，第二首写神话里的神树。曹植为建安文学中成就最高者，其诗以笔力雄健和词采画眉见长。在《升天行》的想象中，升天而至蓬莱，是融合了昆仑系统与蓬莱系统两大神话。

评析

明胡应麟在评曹植《升天行》诸诗时云：“词藻宏富，而气骨苍然。”（《诗薮》内编卷一）